马克敲了两下教室的门，里面传来冷冷一声：“进来！”马克走进去，偌大的阶梯教室，只有讲台上坐了个瘦瘦小小的白发老太婆。

“你知道迟了多久吗？整整40分钟！你还来干什么？”老太婆翻开桌上的档案夹，“你认为SAT考高分就可以迟到吗？”马克一惊，赶紧鞠躬：“我没想到您会等我，但我必须试试看。”“你的嘴怎么了？天哪！还在流血！你跟人打架了？”老太婆招手，“你靠近一点。”马克走到桌前，更紧张了。早听说老太婆有多么权威，这个常春藤名校的口试，只要经她点头，就八成能录取。

“没有，我从楼梯上摔下来。”

“怎么回事？家庭暴力吗？”

“不！因为我裤子没穿好，就往楼下冲。”马克摸摸嘴角说，“其实我早准备好了，但是穿起牛仔裤，觉得太不正式了。又去换西装，却发现上衣变小了。只好穿回牛仔裤，一边穿一边看表，才发现不早了，就往楼下冲，不料被裤子绊倒，滚下楼梯。嘴角破了，上衣也破了，又回房间换上衣，发现腿也破了，”马克指指沁出血渍的裤腿，“又找纱布包上。等我赶到车站，前一班车才走，反正一堆倒霉事，我知道我没希望了。我来只是想看您还在不在，好让我当面说声对不起。”

老太婆把眼镜拿下来，歪着头盯着马克：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有名吗？”

“因为您很有权威，听说学校有个很大的奖学金，是用您的名字设立的。”

老太婆把笔重重往桌上一放：“反正下面没人了，我就告诉你原因，不让你白来一趟！”

老太婆接着说道：“三十年前，也在这间教室里口试，有个学生也站在你这个位置，是个黑人！那时候我们学校还很少有黑人。我问那黑孩子为什么选我们学校？他说因为只听过我们学校的名字，就填了。我又问你知道我们学校很远、学费很贵吗？他说不知道，问我多少？我告诉他，他立刻说他不可能读得起，他来自单亲家庭，全靠单亲妈妈一个人。我又问他知不知道我们学校不容易进，更不容易念？他又说不知道，只知道自己除了上学，还得打工照顾六个弟弟妹妹。”老太婆一笑，“结果，我硬是强力推荐了他，推荐那个连大学名字都不太知道，只听过我们学校，就填了我们学校的黑孩子，还要求学校给他全额奖学金。结果他后来不但以高分毕业，而且成为华尔街有名的金融家，捐了一大笔钱给我们学校。大概为了感谢我吧！那奖学金就冠了我的名字。故事说完了！口试结束！”老太婆站起身，拍拍马克，“我没做什么，只是给不放弃的学生一个机会。”

这是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，马克后来被录取了。他说老太婆录取他，大概因为他明明知道自己没希望，还是去了！

他没放弃，所以老太婆也没放弃他。   

摘自《现代女报》

刘 墉